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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大的鞋厂,曾经风光无限,如今人去楼空

裕元鞋厂,30年辉煌,现人去楼空,荒凉一片。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欧美日等发达国家进入了后工业阶段,港澳台等地也由劳动密集型阶段发展为技术密集型阶段。

此时,我国广东沿海地区积极响应改革开放政策,打开国门,参与国际分工,接棒港澳台,成为了新的世界工厂继承者。

低廉的劳动力和众多优惠政策吸引了大量外资,迅速涌入我国沿海地区。作为第一批对外开放经济的大省,广东迅速成为了全球最大的代加工基地,承担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来料加工业务,而东莞则是这个工厂的核心区域。

在此期间,外资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在东莞街头巷尾出现,裕元鞋厂就是这个时候随着外资一同进入内地的一家台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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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比辉煌的裕元鞋厂,巅峰时期员工数量达到十几万,占地面积占高埗镇50%,出口总值也一度达到50%。

2007年,裕元鞋厂的年收入更是高达数十亿美元,成为了全球鞋业的领军企业。然而,这家曾经风光无限的鞋厂,却在经历了30年的辉煌后,如今只剩下一片荒凉的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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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莞高埗镇的裕元鞋厂,台湾商人于1989年创建了一家鞋业公司。该工厂为耐克、阿迪达斯、锐步、彪马和爱世克斯等品牌的跑鞋提供全套的加工和制造服务。

从设计到制作胶水、鞋底、模具、定型、裁断、缝纫以及组装成品,裕元鞋厂生产的跑鞋在全球市场份额中占据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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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时段,裕元工厂里挤满了身穿工装的员工,急匆匆赶往车间上班。除了工厂外,裕元还为员工提供了宿舍、食堂、幼儿园、医院、学校,甚至连消防队都一应俱全。

人多的时候,员工们不得不分批去食堂就餐,否则就装不下那么多人。周末生产线停工,裕元大院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了,女工们脱下工装,换上镇上集市买的新衣服,三三两两地坐在草坪上翻杂志或者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工厂的休息区设有舞厅和棋牌室,供工人们闲暇时消磨时间。放眼望去,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难以想象30年后,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废弃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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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元鞋厂是国际知名品牌运动鞋和休闲鞋的代工巨头,随着人们健康意识的增强,运动鞋市场正在迅速扩大。耐克和阿迪达斯作为两大最具有竞争力的运动品牌,赚取了丰厚的利润,而作为其制造商的裕元集团也从中获益。

2008年,裕元将旗下的零售业务拆分成为独立的宝胜国际。然而,宝胜被视为裕元的附属公司,其财务数据仍然在裕元的合并报表中有所体现。

在2017年上半年,裕元集团的总收入达到了44.48亿美元,同比增长3.91%;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59亿美元,同比增长3.95%。

然而,零售子公司宝胜国际由于人工成本的增加和租金的提高,业绩有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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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上半年,宝胜集团营收14.05亿美金,同比增长14.5%;净利润0.44亿美金,同比下滑19.6%。

在国际分工的生产链中,品牌方通常获得大部分利润,厂方利润有限。厂方必须为股东长期利益最大化努力,寻找成本洼地;通过分享行业和人口红利,裕元在早期取得好成绩。

裕元集团业绩增长与大客户阿迪达斯、耐克等品牌增长密切相关。从全球市场看,2014年,前五大运动鞋品牌销售额占比达74.6%,其中耐克与阿迪达斯占比57.9%。

和运动服鞋产业链上其他成员一样,裕元过去分享了阿迪、耐克等品牌增长的红利。然而作为代工企业,对品牌商的议价能力较低,为保持或提高盈利能力,需要尽可能降低成本,扩大规模效应。

同时,裕元鞋类平均售价从2014年开始持续下滑,今年上半年为16.47美金,较2014年下降6%。由于单双鞋售价不高,任何价格变动都会增加压力。

随着中国生产成本增加和上游售价降低,裕元开始将中国产能逐渐转移到越南。无论宏观政策和政府意愿如何,企业的现实是降低成本以维持利润,否则股价将受打压,股东财富缩水。

资本回报这一无形指挥棒迫使制造商将产能迁移到综合成本更低的国家。尽管中国仍是耐克和阿迪达斯增长最快的市场,但按照代工厂的产能分布情况,中国消费者可能会越来越多地穿到越南、印尼和柬埔寨生产的运动鞋。

除了将部分代工业务迁移到成本更低的国家,对于中国境内成熟工厂,降低工人的福利待遇是控制生产成本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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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裕元工作了15年的老员工在接受采访时痛心疾首地表示:“我在高埗度过了15个年头,从未离开过裕元,进厂时满怀期待,将所有青春献给裕元,甚至将它视作第二个家。

裕元承载了我所有的快乐与希望,我仅期待一份体面的工作,有尊严地生活,但裕元又是如何对待我们这些拼命赚钱的打工仔的呢?

我将他们视为亲人,他们却让我老无所依。难道一提到钱,他们就必须如此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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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裕元集团工作的员工们,他们的工作节奏快如闪电,为保证产品的供应,每天要工作10-12小时,甚至还要在高温、毒气环境中工作。

他们的厕所使用权利也被严格限制,每天只能去两次,每次必须有人顶班才能离开岗位。食堂的伙食并非免费,即使你不想吃,每月也要扣除相应的伙食费。

罢工工人提出将当地基本工资水平作为加薪条件,却被厂方拒绝。然而,政府部门在得到厂方同意补缴社保的认可后,并没有过多干涉。

政府为了维稳,要求员工尽快复工,员工们的希望破灭。员工们对政府依法处理罢工表示不理解。作为一直坚持“发展是硬道理”、“稳定压倒一切”的政府,他们更多地是从维稳和依法治国的角度出发,对于处理此次罢工事件,他们在为员工争取福利的立场上是不具备相关职能的。

从法律角度出发,政府的处理手法没有问题,但却无法从根本上缓解劳资矛盾。裕元集团从最初的12万员工锐减到2019年的12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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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一五”期间,中国工业的结构调整和升级被政府视作关键任务。仅依赖简单的人力加工制造业已无法满足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需求,唯有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才能在瞬息万变的今天,在全球经济中占据一席之地。

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我们努力与世界经济保持同步,不遗余力地打开国门,吸引外资大量涌入,以惊人的速度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成功融入了全球经济一体化。

然而,巨大的成就背后,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过度消耗资源,对传统行业造成打击,这些都表明这条盲目的粗加工经济模式无法持续。

因此,我们有必要在经济增长方式和发展方式上寻求变革,工业的转型升级就是改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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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对粗加工行业的鼓励和支持正在逐步减少,原有的优惠政策也在逐步调整。近年来,中国受教育人口的增加,对生育问题的看法也在发生改变。

再加上生活成本逐年上升,许多年轻人因为生计压力而放缓了生育速度和数量,导致中国人口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减少,人口红利期的消失,间接导致生产成本的增加,廉价劳动力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新一代的打工人不是低学历的代表,他们经过学校教育,了解外部世界,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不再仅仅停留在三餐温饱的层面,他们追求更高水平的薪酬待遇。

因此,越来越多的工厂只能通过提供高额薪酬来吸引足够的打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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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企业在我国人口红利和优惠政策的吸引下纷纷进驻,但随着人工成本的上升,他们只能选择将工厂迁移到人力成本更低的东南亚地区以获取更大的利润。

裕元鞋厂也不例外,经济发展规律总是推动产业向着更先进的方向前进,只依赖粗加工的企业最终将被工业进程淘汰。

现在,随着中国经济的转型,制造业已经从高速增长迈向高质量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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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制造业正从传统的“中国制造”向具有高科技含量的“中国智造”转型,制造业的智能化已经成为必然趋势。

裕元鞋厂作为上个世纪为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产业,随着21世纪中国经济的转型和升级,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退出历史舞台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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